焦晃今年90岁了，以前演过康熙皇帝那些古装戏。现在腿脚不好，走路要扶个铁架子。他老婆陈晓黎才60出头，俩人结婚26年，每天搀着他爬老楼。楼里没电梯，一层层走上去得歇好几次。
陈晓黎天不亮就起床熬药，给他喝完带他做操。焦晃总想抽烟，她就塞薄荷糖。俩人吃饭时看电视剧，焦晃跟着哼戏文，跑调得很。陈晓黎剥橘子喂他，笑得直晃脑袋。
导演胡玫去家里拍过片子。镜头里焦晃穿着破洞裤子，坐在塌陷的沙发上背古诗。他还能把李白的《将进酒》一字不落背出来，声音洪亮。网友看了都催导演赶紧给老爷子安排戏拍，哪怕一分钟就行。
焦晃的衣柜里全是补丁衣服，裤子上窟窿都是烟头烫的。陈晓黎一直备着布头补。他说想拍戏，手摸着沙发扶手上的黑印，那都是抽完烟留下的。
展开剩余75%每天傍晚陈晓黎带他去阳台拉筋，自己穿件旧背心练肌肉。早上泡茶，中午做菜控肥油，晚上帮他换纸尿裤。焦晃总抱怨房子太老，她回嘴说省下买电梯的钱够给他买三百条烟。
书房里放着毛笔字，焦晃写不好就摔笔。陈晓黎捡起来让他重写："着急啥，康熙爷抓鳌拜都用了三招。"俩人就这样拌嘴，摔笔声夹着笑声，在老房子里响。
夜里焦晃起夜，陈晓黎打着手电换尿垫。他缩着脖子像犯错小孩，她拍他后背："当年康熙批奏折也得起大半夜。"黑暗里传来老头儿的噗嗤笑声。
胡玫拍的视频里，焦晃靠着助行器看老剧集。电视里四十岁的他在宫里喊着御驾亲征，沙发上九旬老人打着呼噜，鼾声和台词混一块，像在演双簧。
塑料瓶摆满门廊，里面灌着水，焦晃每天举着练胳膊。药水泡过的纱布缠在瓶子上，说是要治他手抖。
陈晓黎总翻他得的奖杯，金灿灿的放柜子顶上。焦晃拄拐上领奖台那天，底下满堂喝彩，她躲在后台抹眼泪。现在他盯着墙上过去的剧照发呆，呢子大衣笔挺，眼神凌厉。
俩人挤沙发看戏，焦晃跟着哼，跑调的调子飘出窗外。隔壁小孩偷看，说老头儿像电视剧里穿越来的。陈晓黎把助行器挪到床边，准备明天再带他爬楼去早市买菜。
陈晓黎每天六点准时拉伸，汗湿后背。焦晃在旁边发愣，说想再演场话剧。她说好啊，先把你手练稳当。夕阳照进窗户，影子拉得老长，落在那些补丁衣服和破沙发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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